當代創(chuàng)作的民族器樂曲不流行已是不容置疑的事實。優(yōu)秀的民族器樂曲應該讓人知其名、知其調,甚至能和唱、能演奏。但很多器樂曲名奇、調怪、旋律艱澀,難以記憶,讓一般的欣賞者不知所云,讓一般的演奏員束手無策。
改革開放后,先進的作曲技法傳入中國,于是“新潮”作品不斷涌現,令樂壇驚艷,令世人矚目。但中國的國情還是偏愛傳統(tǒng)。一些經典樂曲崇尚用民族樂器演奏不容去說,一些交響樂團也熱衷演奏一些貫穿民族音調的樂曲,如《紅旗頌》 《梁! 《春節(jié)序曲》 《北京喜訊到邊寨》等,這些作品都傳遞著傳統(tǒng)的信息、民族的神韻,讓人如癡如醉、百聽不厭。
當代作曲家為了顯露才華、追求新意,大多將民族器樂曲的旋律處理成:模糊調性——頻繁地出現變化音;新奇節(jié)奏——較多地出現搖滾性:怪異音響——無論從音色組合,樂器組合都別出心裁地獨樹一格。雖然設計新穎,聽覺新鮮,但大多缺少旋律性,而影響了樂曲的傳播。
發(fā)現了問題,找出了原因,就要去尋找解決的辦法。這就需要抓好兩個環(huán)節(jié):
一個是創(chuàng)作環(huán)節(jié)。應明確作曲家設計的旋律首先是寫給國人聆聽的。為了追求好聽,就要了解國人的審美趣味,每個民族都有不同的欣賞習慣,國人歷來喜好旋律美,只有優(yōu)美的旋律才能打動聽眾。中華民族崇尚傳統(tǒng),也并不排斥創(chuàng)新。但是創(chuàng)新應謹防怪異。當前的民族器樂曲創(chuàng)作出現了一種怪現象,好像不用變化音體現不出作者水平,不用無調性跟不上時代潮流。其實已經脫離了欣賞現實,可以說追新獵奇的創(chuàng)作道路在中國行不通。
一個是推介環(huán)節(jié)。好樂曲需要有好樂隊演奏成好聲音,然后播放錄像、發(fā)行音像,還需要加強評論,引導欣賞。通俗小曲可以多演,高難大作可以選段演奏,這樣能事半功倍地達到認識某一作品,理解某一作品的目的。從小處著眼,從精處著手,把新樂曲中最優(yōu)美的篇章進行推薦介紹,容易使樂曲接近聽眾,獲得知音。音響、樂譜的出版也應及時跟上,只有讓欣賞者多聽音樂,多讀樂譜,才能達到宣傳樂曲的目的。如由于反復出版《春節(jié)序曲》 《喜洋洋》 《花好月圓》的音響,自然擴大了傳播面,擴寬了普及面,這條成功的經驗值得借鑒。
參差不齊的“線”狀
如果把整個民族器樂演奏的現狀看成一個“面”的話,那么合奏、重奏、獨奏的表演態(tài)勢可以看成三條“線”形,只有三線強勁,才能撐起一個穩(wěn)定的“面” ,才能形成民族器樂健康發(fā)展的局面。但是,當代樂壇上合奏、重奏的線狀嚴重萎縮,基本不成規(guī)模,而獨奏形式一花獨放,表現出線狀越來越膨脹的態(tài)勢,使樂壇發(fā)展嚴重失衡。
演奏合奏曲需要編制齊全的民族管弦樂隊,由于人員多、成本高,所以大多地區(qū)難有條件擁有大型樂隊。由于民樂隊減少,樂譜需求量也不看好,所以少有出版機會。優(yōu)秀的樂曲一定要反復“亮相” ,才有可能萬眾追捧。如“文革”時期的器樂合奏《豐收鑼鼓》《打虎上山》等,由于強勢推薦而深入人心。目前,新作品的合奏機會太少了,而且很多是一次性“消費” 。音樂是時間藝術,只有多聽新作,才能逐步走近。如果缺少演奏機會,那只會制約樂曲傳播。
重奏能使音色互補,在長期的演奏實踐中,形成了許多既簡單,又和諧的組合。自古以來就青睞重奏,如琴簫重奏、笙管重奏、絲竹重奏都是源遠流長的組合形式,但現在已鮮為人見。原因是重奏作品鳳毛麟角,而且當代樂人大多“各自為政” ,懶得尋找合作伙伴,致使重奏難覓蹤影。唯見馮曉泉、曾格格的新嗩吶和新竹笛的重奏經常活躍在晚會的舞臺上,因為他們是夫婦,能方便合作。
二十多年前,上海音樂學院曾嘗試“絲弦五重奏”的演奏形式,由于得益于作曲家胡登跳教授的量身訂制和演奏家的細膩演奏,所以立刻風靡樂壇。但近年來已逐漸冷卻,使本來炙手可熱的樂種,又快掉到了“冰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