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汝俊,旅日藝術家,現(xiàn)任日本京劇院院長,是目前活躍在舞臺上的唯一男旦演員,從表演到創(chuàng)作,樣樣精通,曾自編、自導、自演過轟動一時的《武則天》及《貴妃東渡》等京劇大戲,而且他還在旅居日本的十余年中,成功將數(shù)百年來一直處于伴奏樂器地位的京胡和最時尚流行的音樂元素融會貫通,獨創(chuàng)出風格鮮明的京胡輕音樂,為京劇走向世界、走向年輕人,立下汗馬功勞。
吳汝俊的出名先是緣于一把京胡。后是緣于“吳氏青衣”。吳汝俊畢業(yè)于中國戲曲學院。1984年,22歲的吳汝俊以第一名的成績考入中國京劇院,為京劇表演藝術家李維康、耿其昌等京劇名家擔任琴師。與劉長瑜、杜近芳、袁世海等京劇名家有過廣泛合作,20出頭即領一代演奏風騷。一把京胡在吳汝俊手中,運撥推揉之后,便珠玉飛濺,曼妙琴音令人遐思神迷。爾后,吳汝俊創(chuàng)立了京胡輕音樂演奏法,再創(chuàng)京胡交響曲合奏,令人耳目一新。傳統(tǒng)樂器與西洋交響樂交融,通過高難度的指法弓法,用琴聲描述出百鳥爭鳴,鶯飛草長,大江東去,金戈鐵馬的優(yōu)美意境,開拓出京胡演奏的廣闊空間。吳妝俊由此為自己贏得“京胡奇才”的美譽。赴東瀛演奏時曾幾度引起轟動,擁有眾多“琴迷”。
吳汝俊天賦好,有悟性?炊嗔藙e人的唱念做舞,“眉目傳情”,吳汝俊的京胡伴奏帶有了靈性。他時常在臺下翹起蘭花指走碎步,揣摩臺上演員的手眼身法步。吳汝俊本與京劇有緣。父親是京胡演奏家,母親是京劇老生演員,渾身內(nèi)外浸潤著京劇基因,加上“喜愛”這個最好的老師。有一天,吳汝俊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原來可以真假相諧、高低自如之后,他在京劇舞臺“凌波微步”的時代由此開幕,并且一發(fā)不可收拾。
似乎是“不經(jīng)意”間,吳汝俊從樂池走向臺前,甩起水袖,跑著圓場,成了“吳氏青衣”,京劇男旦。琴師和男旦是兩個迥然不同的行當,吳汝俊在兩個行當之間迅疾而自然地飛翔讓許多人驚奇。這與眾多演員科班出身、十年苦功的從藝之路大相徑庭。
說起男旦,著名戲曲大師梅蘭芳的藝術形象是我們對男旦的最初印象,而影片《霸王別姬》中"陳蝶衣"的角色則更具象地展現(xiàn)了男旦在歷史動蕩變遷中的艱難心路。不難想象,要在男旦這條藝術道路上執(zhí)著前行,是需要巨大勇氣的,而今天成功登上國際舞臺的吳汝俊,正是這樣一位不畏艱險、勇于登攀的藝術家。
眾所周知,學戲、學音樂,講究的都是童子功。幼年的吳汝俊,從兩三歲開始就在家里用手搖電唱機聽大師的唱腔,身為京胡演奏員的父親與在劇團擔任京劇老生演員的母親,賦予了他對京劇自然天成的親近與鐘情,九歲開始隨父親學習京胡演奏,二十一歲以第一名的成績從中國戲曲學院畢業(yè),成為中國京劇院的旦角兼京胡演奏者。曾為李維康、劉長瑜、李光等著名京劇表演藝術家操琴。
京胡是京劇演員演唱時的伴奏樂器,但與其說是伴奏樂器,其實更接近與同演唱者的二重唱關系,因此,京胡演奏員必須和演唱者同樣熟悉唱段,但是,學京胡演奏的學生在學唱方面是沒有專業(yè)教師指導的,得靠自己去領會,吳汝俊抓住一切機會學習,觀摩前輩的演出,只要有機會和大師合作,他更是全身心地投入,比如和李維康老師合作的時候,他就拼命體會她的喜怒哀樂,看戲、琢磨、練習,就這樣逐漸讓自己的演奏和表演有了靈性,臺上演哭戲的時候,他拉的京胡也是嗚咽的。
半路出家唱旦角,吳汝俊也是無師自通的,十七歲時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了自己能夠用假聲來完成旦角的演唱,勤學苦練地成就了讓許多科班出身的演員都自嘆不如的水袖、圓場,而他清澈亮麗的嗓音也一躍成為業(yè)界公認的"金嗓子",著名京劇大師張君秋還曾經(jīng)夸獎他有"小梅蘭芳"的韻味。
更為可貴的是,不管人們怎樣評價京劇的現(xiàn)狀艱難,前景暗淡,吳汝俊對京劇都不離不棄,刻苦鉆研,年輕的他開始嘗試突圍,將京胡作為獨奏樂器來創(chuàng)作的"京胡輕音樂",貫穿他創(chuàng)意的作品一問世就立即獲得了當年中國文化部頒發(fā)的優(yōu)秀作品政府獎,1988年他就成功舉辦了自己的獨奏、獨唱京劇音樂會。
1987年,吳汝俊在北京遇到了來中國旅行的陶山昭子,次年便在北京完婚。當時吳汝俊在中國京劇院,工作非常繁忙,常常很久都不能陪昭子回日本去探親,為了達成一個丈夫?qū)ζ拮拥年P愛,他決定放棄自己在國內(nèi)獲得的成就,前往日本發(fā)展。說實話,在離開中國的時候,吳汝俊自己也沒有什么把握,自己所鐘愛的京胡演奏和京劇表演,究竟是否能在異國他鄉(xiāng)發(fā)揚光大,一切必須由零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