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孝曾
“聽說我在戲校的老師是王少樓先生,我祖父譚富英說了句‘王少樓先生紅的時候,我還什么都不是呢’。放學回家后祖父只聽我唱從不給我說戲,直到1967年我從戲校畢業(yè)后,祖父才開始從頭給我說譚派的戲,他告訴我‘你在學校學習我不能參與太多,這對老師不尊重,傷人自尊’”
剛剛在央視“首屆全國少兒京劇電視大賽”中贏得評委一致贊許的小武生李羚豪正在接受導師譚孝曾的輔導!栋舜箦N》并非譚孝曾擅演的劇目,但早年間他看過楊少春演出,他著重為選手指導的是亮相以及動作細節(jié)上的俊美與英氣。身為譚門第六代傳人,每糾正一個細節(jié),譚孝曾都會對身邊孩子的指導老師說句“多包涵”或鞠上一躬,“這個戲我畢竟沒演過,而且孩子的老師已經(jīng)給歸置得很好了,我只是根據(jù)我看過的老先生們演的在細節(jié)上盡量更完善些,其實這是很不禮貌的。”而李羚豪的指導老師則在一旁謙恭地說:“您輔導孩子也是在輔導我,您盡管說!弊蛉,北京青年報記者對譚孝曾進行了專訪。
北青報:從富連成到今天,京劇啟蒙教育的體系您覺得孰優(yōu)孰劣?
譚孝曾:我一直主張戲校學富連成,劇院學私人班社,富連成的教育體系一定有其過人之處,否則它不會培養(yǎng)出數(shù)百位演員支撐京劇舞臺一百多年,畢竟京劇演員不屬于書本和課堂,屬于舞臺實踐。
北青報:您總說這些孩子是神童,說自己5歲時還尿褲子呢,這是由衷還是鼓勵?
譚孝曾:我說的是真心話。說來很多人不信,我11歲考戲校時是靠唱歌考進去的,一句京劇都不會唱,當時人家都說你生長在譚門世家,又是長子長孫,怎么能不會唱戲?但家人怕我再受他們的苦根本不讓我接觸,考戲校還是我讓保姆偷著帶我去考的。小時候我每天上午的必修課就是跟著我曾祖(譚小培)逛大柵欄,我的名字“孝曾”就取自“孝敬曾祖”的意思。但是多年聽他們在家吊嗓,看他們演戲也讓我對成為名角充滿了期待。
北青報:比賽時,您因為一句口誤“我會幫你找更好的老師”,多次解釋道歉,有這么嚴重嗎?
譚孝曾:小時候,聽說我在戲校的老師是王少樓先生,我祖父譚富英說了句“王少樓先生紅的時候,我還什么都不是呢”。放學回家后祖父只是聽我唱從不給我說戲,直到1967年我從戲校畢業(yè)后,祖父才開始從頭給我說譚派的戲,他告訴我:“你在學校學習我不能參與太多,這對老師不尊重。”所以我的言語絕不能傷害老師,哪怕是無意的,就包括這兩天給孩子說戲,我都會把他們的老師請來一起探討。
北青報:您的點評已經(jīng)成為了“少競賽”的一大看點,有戲情、有掌故,還有獨門秘笈,寥寥幾句信息量很大,您這一肚子的掌故都是從哪里來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