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交響樂團再赴云南紅河深入生活采風
“去年,隨中國交響樂團到云南紅河采風時,我是采風團里最年輕的成員。今年再來,我成了團里最年長的。面對這些年輕的同行,我沒有懈怠的理由。我將用采風得來的靈感,創(chuàng)作出不辜負時代、不辜負人民的作品!4月25日,中國交響樂團結(jié)束了在云南省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為期5天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采風活動,面對壯美的哈尼梯田和村寨里一張張淳樸的笑臉,作曲家黃薈如是說。
2015年5月,中國交響樂團組織邵恩、郭小笛、趙石軍、黃薈等6位藝術(shù)家,將“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腳步邁進了云南紅河。其間,他們觀摩研習當?shù)厣贁?shù)民族藝術(shù),與當?shù)孛耖g藝人展開了深入交流。幾個月后,藝術(shù)家紛紛交上采風成果,匯集成一場名為《哈尼交響·歡樂新春》的交響音樂會,于2016年1月23日由中國交響樂團在北京國家大劇院奏響。
音樂會當天,正趕上北京罕見的寒潮天氣,但音樂廳還是坐滿了觀眾!皡⒓硬娠L的音樂家都受到了強烈震撼,所以都拿出了新作。但我當時很疑惑,這樣一場以同樣的音樂背景激發(fā)出來的、略帶一點命題色彩的交響樂新作品音樂會,能不能被當今口味挑剔的觀眾所接受?觀眾的熱情給了我回答和繼續(xù)‘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決心!庇谑牵S薈又來了。
今年4月21日至25日,中國交響樂團再次組織7位作曲家深入云南紅河。正如黃薈所說,這一次都是年輕的面孔。“中國交響樂團正在努力為原創(chuàng)交響樂作品搭建從創(chuàng)作到表演再到宣傳推廣的完整平臺,我們希望更多的年輕作曲家能夠加入我們的序列。于是,今年的‘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活動,我們選擇了年輕的作曲家,他們都是各自年齡段的佼佼者!敝袊豁憳穲F團長關(guān)峽說。
在短短5天的時間里,采風團每天行程百余公里,深入紅河州蒙自市、屏邊苗族自治縣、元陽縣、紅河縣,了解民風民俗、采集素材……
中央民族大學音樂學院作曲家張朝祖籍在南京,出生于紅河。13歲那年,他帶著“一定要把這里的音樂帶出去”的決心,走出了哀牢山!案赣H被紅河的音樂所吸引,一待就是30年。他對我說,如果想把這里的音樂搞好,就要吸收全國甚至世界的音樂。所以,我開始在全國各地、世界各地跑,這一跑就20年沒有回來。去年,跟隨中國交響樂團回來,我哭了不止一次!
張朝說,走了那么多地方,他還是最愛云南音樂,因為這里的音樂有著“太陽般的光彩”。而對于民族元素的運用,他有著獨特的方法!昂芏嗝褡逡魳烦趼爼杏X比較糙,一不小心就會擦肩而過。但既然它可以流傳千百年,必然有它的獨特之處。我的方法就是反復聽,一直聽到自己能挖掘出東西。只有不斷地從民間汲取養(yǎng)料,才能真正挖掘出民族個性,從而在作品中表現(xiàn)民族精神。”
因為20年前接受了中國唱片總公司有關(guān)“東方神韻”系列唱片的委約,黃薈沒少來云南做田野調(diào)查!20年來,我習慣了每年至少有兩個月獨自在鄉(xiāng)間行走。2006年,我甚至有7個月都在鄉(xiāng)下。利用采集來的素材,我陸續(xù)完成了《云之南》、《天之山》、《蒙古利亞》等唱片。”
黃薈說,“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活動不僅鍛造了他音樂創(chuàng)作的個性和品質(zhì),重塑了他的音樂理念和生活態(tài)度,更造就了一個嶄新的自己。
雖然多次來云南,但黃薈在此次采風中還是有了新的發(fā)現(xiàn)。在屏邊苗族自治縣觀摩苗族歌舞時,兩件打擊樂器吸引了黃薈的注意——一件是用舀水的瓢敲擊背水用的竹筒,另一件是用鐮刀敲擊耕地用的犁鏵!霸久缱宓拇驌魳菲魇呛苌俚。但因為民族音樂的與時俱進,接受了外來的流行音樂等,對節(jié)奏的需求也愈發(fā)依賴,所以才會產(chǎn)生對打擊樂的更多需求。缺少現(xiàn)成的打擊樂器,聰明的苗族人就從生活中找,F(xiàn)在,這些器具在生活中也并不經(jīng)常使用了,可以說是變廢為寶。”
蒙自市雨過鋪鎮(zhèn)永寧村76歲的李泰來嘴里的樂器,引起了更多音樂家的注意——一塊小小的魚鱗片。李泰來說,村子遷徙到如今的長橋海邊后,村里人改變了放牧的習慣,開始以捕魚為業(yè)。而魚鱗片也漸漸代替樹葉,成為常在嘴里吹奏的樂器。如今,李泰來帶了七八個徒弟,已經(jīng)有四五個可以登臺演出。聽了李泰來的介紹,藝術(shù)家紛紛贊嘆,藝術(shù)確實來源于生活。
在短短的采風中,讓每一位藝術(shù)家震撼不已的當屬紅河縣阿扎河鄉(xiāng)普春村切龍中寨的哈尼族“開秧門”表演。
開秧門,哈尼語稱“卡窩棚”。陽春三月,哈尼山鄉(xiāng)萬物復蘇,到處煥然一新。在歡樂的布谷鳥叫聲中,哈尼人又一個插秧時節(jié)到來了。自古以來,哈尼族把“卡窩棚”當做一個重要節(jié)日看待。這一天,家家戶戶要染制金黃色的糯米飯,煮染紅蛋,栽秧的姑娘穿上節(jié)日的新衣,一大早就從寨腳背著秧苗走向有著1400年的哈尼梯田,唱著哈尼族“多聲部”音樂,跳著獨具特色的民族歌舞,栽下秧苗。
在歡快氣氛的感染下,中國交響樂團的藝術(shù)家也加入到歌舞的海洋中——指揮家邵恩挽起褲腳,站在田埂上,指揮銅管聲部演奏了張朝作曲的《開秧號角》!耙魳肥菍儆谌嗣竦模覀兊难葑嘀皇菍⒁魳愤給人民。”邵恩說。
中國交響樂團原創(chuàng)中心的黃凱然評價:“哈尼族‘多聲部’音樂帶有很大隨機性,幾人成群,一領(lǐng)眾和,以帶有對話性質(zhì)的音樂語言相互交流,是一種形式大于內(nèi)容的表達方式,它更側(cè)重于用音樂作為載體來進行表達,由于它的隨機性,多聲部音樂給人以神秘的色彩。”
關(guān)峽則想著如何將哈尼族“多聲部”音樂請進音樂廳,與交響樂融合,“當然,現(xiàn)在還不能動手做,還需要一些準備。希望時機能早日成熟。”
在2015年紅河采風后,中國交響樂團在元陽縣哈尼小鎮(zhèn)設立了紅河哈尼族彝族自治州創(chuàng)作實踐基地。此次采風中,中國交響樂團的又一實踐基地在紅河哈尼梯田文化傳承學校掛牌。
掛牌儀式后,傳承學校的孩子們?yōu)樗囆g(shù)家們進行了匯報演出。中國音樂學院作曲系講師謝文輝看到孩子們表演的原生態(tài)歌舞時,激動不已!拔铱吹搅嗽鷳B(tài)音樂傳承的希望。我近期的創(chuàng)作研究重點是原生態(tài)兒歌的搜集與整理,在完整保留它們的同時,試圖將其與當代孩子的‘聲音’相融合,并進行再創(chuàng)作。我覺得這對于當下在城市中長大的孩子們來說是非常有意義的。如果我的音樂作品能夠喚起他們對山里孩子們生活的憧憬與渴望,能夠讓他們彼此之間建立溝通與了解,那么‘深入生活、扎根人民’的活動不僅對于我們這代人有意義,對于我們的后代更是意義深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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