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歌劇院推出室內微歌劇《陽光燦爛》
2020年,突如其來的新型冠狀病毒感染肺炎疫情,一時間改變了所有中國人的生活。兩個多月以來,從病毒蔓延、封城伊始的焦慮不安,到一方有難、八方馳援的眾志成城,我們堅定信念、同舟共濟,打贏了一場又一場的疫情防控阻擊戰(zhàn)。疫情如令,喧鬧都市瞬間靜如子夜,疫情如鏡,照出太多真情暖人間。新春佳節(jié)的喜悅被一個個生命離去的陰霾沖淡,合家團圓的溫馨化作對最美逆行者平安歸來的由衷期盼。多少慷慨出征,多少青春誓言,前線沖鋒的醫(yī)護人員與居家抗疫的億萬百姓早已情牽一線。如今,在黨和國家的英明決策和正確領導下,國內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已經取得了全球矚目的階段性重要成效,而世界各國仍在與病毒搏斗的路上任重道遠。疫情過去,陽光燦爛,是全人類樸實而又熱切的共同心愿。這個抗“疫”的春天,每個人都在參與著、經歷著、見證著歷史,每個人都在這場看不見敵人的生死較量中做著力所能及的貢獻……
以藝抗“疫”責無旁貸
中央歌劇院是代表中國歌劇藝術最高水準的國家藝術院團,疫情期間,在落實黨和國家各項防控舉措的同時,更深感文藝工作者的使命和責任在肩,推出了致敬戰(zhàn)疫英雄的《長江之歌》特別版,用經典作品鼓舞人心;還堅持普及高雅藝術,為武漢的莘莘學子和全國的音樂愛好者們開設藝術欣賞系列網課,開展高品質“云”上文化藝術活動。中央歌劇院的藝術家們在這段日子里,堅持居家練功、堅守心中舞臺,在被抗疫一線真事真情感動的每一天,都思考著如何用歌劇人最擅長的方式,把呼之欲出的創(chuàng)作靈感用音樂的語言記錄下來。用感動的心譜真誠的曲、用真摯的情唱感人的事,致敬祖國、歌頌英雄、為時代抒寫、為人民抒懷,是室內微歌劇《陽光燦爛》的創(chuàng)作初衷,也是中央歌劇院歌劇人共同的心聲。
室內微歌劇《陽光燦爛》從構想創(chuàng)意,到排練錄制,都是中央歌劇院歌劇人的由衷之言、有感而發(fā)。這部戲由中央歌劇院院長、藝術總監(jiān)、著名小提琴演奏家劉云志作曲,并與中央歌劇院劉靜女士共同擔任編劇,張夢丹擔任視頻設計和拍攝統(tǒng)籌,中央歌劇院男高音歌唱家李爽、女高音歌唱家阮余群、男高音歌唱家李想分飾醫(yī)生、病患和病毒等主要角色,小提琴家劉云志與中央歌劇院交響樂團各弦樂聲部首席擔任室內樂伴奏,中央歌劇院合唱團擔任合唱和群眾演員,該劇視頻版由中央歌劇院視頻與舞美團隊共同制作完成。
眾所周知,歌劇是一門創(chuàng)作周期長、排演規(guī)模宏大、參與人數眾多的藝術門類,同時也是最適合用音樂講述故事、表達情感的一種綜合舞臺表演形式。該劇的主創(chuàng)團隊考慮到疫情形勢下的客觀條件,選擇了用相對簡單、小制作的創(chuàng)作模式來定位這部室內微歌劇,來表達大家對祖國人民的熱愛和對抗疫英雄的致敬。這個構思得到了中央歌劇院藝術家們高度認同,在短短一個多月內,該劇就完成了劇本、音樂創(chuàng)作,迅速創(chuàng)排成型并完成了全劇的拍攝和制作,可以說是達到了紀實新聞的速度,歌劇藝術的高度。從內容上,它體現了面對突發(fā)的重大疫情,舉國上下團結一心、眾志成城的真實狀態(tài),用音樂與對白表達了抗擊疫情中人們共同的豐沛而真切的情感;而室內微歌劇的形式,是一次基于抗擊新冠肺炎疫情大環(huán)境、大背景下的全新藝術嘗試,也是對歌劇多樣化形式的一次有益探索;選擇視頻版線上首發(fā),更是依據當下國內抗擊疫情階段和防控政策,為避免大規(guī)模人員聚集而確定的工作模式和呈現手段。中央歌劇院在非常時期用非常規(guī)思路,對來自于當下真實生活現狀的大量素材加以提煉,化心聲為歌聲,以平凡見不凡,把歌劇人能夠做的、應該做的、可以通過努力做好的事情,用心做到最佳,這部室內微歌劇《陽光燦爛》就是他們初心的誠意與表達。
室內微歌劇之“微”,體現于有別于傳統(tǒng)意義上歌劇形制的各個方面:僅二十一分鐘的時長篇幅、相較普通歌劇僅有十分之一體量的人員規(guī)模,弦樂五重奏小型室內樂伴奏形式,三位形象鮮明的主要獨唱角色在一段相對凝練的故事情節(jié)中展開表演,一組合唱演員兼顧演唱與轉場、敘事的群像功能,極簡的舞美設計和燈光布景等等。而這部劇的視頻版,又是通過攝像機相對微觀的視角,運用電影蒙太奇手段的拍攝、剪輯手法,將劇情與音樂濃縮和展示在鏡頭語言中。
劇情設定在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疫情大規(guī)模爆發(fā)之后,來自四面八方的醫(yī)護人員與人民群眾團結一心,齊心協(xié)力與病毒搏斗。受病魔侵襲的患者在醫(yī)生的救治下慢慢康復,而醫(yī)生也在救死扶傷的工作中實現著自己的使命擔當,病毒在劇中以擬人化的形象出現,既防不勝防,又客觀存在,它的猙獰與狡猾象征著危險,也映射著人類恐懼與無奈。病毒雖然存在,但春天必定到來,抗疫之路上,無數英雄正堅守崗位、前赴后繼、托起人間大愛,鼓舞著我們走向陽光燦爛的未來。
編劇筆下的場景,正是疫情期間無數醫(yī)患之間的動人故事的縮影;患者的詠嘆,是大病初愈、重獲新生之后的思考;醫(yī)生的歌唱,是白衣天使內心深處的信念;病毒的獨白,映射著我們對于自然的敬畏與抗擊疫情的決心;一組組群像,就如同被疫情改變生活的、最真實的你我,一起走向翹首以待的春暖花開。編劇在有限的篇幅里,聚焦了疫情期間最具代表性的三者:即醫(yī)生、患者與病毒,編劇沒有用過多筆墨贅述角色間的天然關系紐帶,反而令作品更專注于表達人物關系背后的真情實感。以從微觀見宏觀的視野,來展現大事件中的小片段,這既是這部微歌劇立意新穎之處,又給人以更大的想象空間,對于在全民抗疫中,每天接受巨大信息流的普通觀眾來說,是一個舉重若輕的、更為凝練的構思。這個故事從千萬個故事中來,也是千萬個不同故事中的相似片段,在疫情面前,總是平凡與真實的重疊更讓人慨嘆。
以音傳情聲入人心
在這部頗具實驗探索意味的原創(chuàng)室內微歌劇中,作曲家突破傳統(tǒng)地選擇了弦樂五重奏的室內樂形式,來為整部微歌劇撐起音樂背景。作為小提琴演奏家、蜚聲海內外的樂隊首席,中央歌劇院院長劉云志深諳室內樂形式在細膩情感表達上的優(yōu)勢和所能承載的戲劇性張力,而弦樂五重奏的編制,也做到了與獨唱、重唱及小型合唱的規(guī)模相匹配。作為作曲者,他選用了具有鮮明性格和強烈情感的音樂元素來進行創(chuàng)作,調性清晰、織體豐富、旋律優(yōu)美,充分利用了弦樂器的聲樂化優(yōu)勢,又注重聲樂的器樂化運用,使音樂形成一個緊密結合的有機整體,相較于大型歌劇,更具有聲樂室內樂的獨特魅力。
微歌劇的篇幅短小精悍,更要求音樂與戲劇的高度融合:音樂情緒轉換要快,指向要明確,樂思要連貫,抽象的旋律要具有形象的畫面感,音樂主題的引用要能以其廣泛熟知度而迅速引起聽眾共鳴。這些特點在序曲、合唱及女高音詠嘆調的音樂中得以充分體現。全劇以樂隊緊張、猙獰的不和諧音開始,營造著難以名狀的不安,合唱《迎戰(zhàn)迎戰(zhàn)》正控訴著病毒對生命突如其來的侵襲,小提琴尖刺的高音就仿佛是那毫不留情的晴天霹靂。戛然而止的音符,引出失去親人的無言之痛,來不及沉浸在悲傷中,樂隊齊奏的三連音就像那逆行而來的英雄的腳步,急匆匆地奔赴。當唱到“四面八方,紅旗漫卷”的時,第一小提琴一句交響樂《紅旗頌》的主題,瞬間帶來鼓舞人心的激情豪邁。在女高音詠嘆調《陽光》的前奏十分優(yōu)美,我們在小提琴的旋律隱約可以聽到《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第二樂章》中表達思念音樂動機,以及《培爾·金特組曲》中描繪朝陽的“晨景”主題。二者交織在一起,營造出充滿希望和溫情的畫面,與畫面中陽光透過窗戶灑落房間的情境相得益彰。女高音歌唱家阮余群的演唱溫暖深情,她用一曲《陽光》娓娓道來劇中女病患在蘇醒后,對白衣天使的感激和對家人的惦念,這歌聲好像陽光,重新照進了她的生命,也照進了我們的心里。作曲家將聲樂旋律與具有強烈視聽“通感”的伴奏動機巧妙結合,實現了風格與意境上的和諧統(tǒng)一,也形成了烘托劇情氣氛的強大助推力。當然,這種融合的作曲手法,正是基于作曲家對于中國歌曲五聲音階與西方民族樂派中五聲調式和聲體系的充分了解和大膽運用。
在“病毒”唱段《我來了》當中,音樂對于人物形象的塑造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病毒以擬人化的形象展現了猙獰、丑陋、狂妄又狡猾的特點,這是基于人類對新冠病毒有了一定客觀認知后的判斷。作曲家首先選用了樂隊各聲部強有力的七度不和諧音程輪奏,就像它突如其來卻又惡勢洶洶的闖入,強烈的戲劇爆發(fā)力也反映了人類內心毫無防備的慌張;其后又運用撥弦與附點切分節(jié)奏的多次出現,體現了病毒反反復復、難以琢磨的狡猾特性。這個晦暗狡黠的唱段,與男高音歌唱家李想的精彩表演合二為一,堪稱亮點。
男高音的詠嘆調《春天必定到來》極為感人,它是白衣天使的內心獨白,也是逆行英雄的真實寫照。這首歌旋律優(yōu)美,朗朗上口,唱詞樸實無華,音樂情感真摯。男高音歌唱家李爽用高亢的歌聲和豐沛的感情,唱出了醫(yī)者仁心的高尚情操與使命擔當。疫情期間,各行各業(yè)的無名英雄千千萬,震撼心靈的感動凝聚在一瞬間:我們堅定信心,合力抗疫,春天必定到來。
這部微歌劇基本完整地保留了傳統(tǒng)歌劇的演唱形式,根據劇情需要,運用獨唱、重唱與合唱相結合的方式進行創(chuàng)作。開場合唱的《迎戰(zhàn)迎戰(zhàn)》,用威武的氣勢和有力的節(jié)奏渲染了團結一心、眾志成城的堅定意志;而全劇最后一首合唱《陽光燦爛》,則唱出人們發(fā)自心底的深情與感動!斑@次艱苦的戰(zhàn)爭,倒下許多醫(yī)生,這次共同的戰(zhàn)疫,站起無數英雄”,那純凈的天籟,是逝者安息的寧靜;那高亢的和聲,是對人間大愛的歌頌。作曲家用充滿光明色彩的降E大調來結束全劇,預示著人們心中對疫情過后,陽光燦爛的渴望和期盼。
鏡中之境移步換影
室內微歌劇《陽光燦爛》,是中央歌劇院第一次嘗試以視頻版首發(fā)原創(chuàng)新劇,也是疫情防控期間藝術創(chuàng)作上的一個應時而生的選擇。作為國家藝術院團,中央歌劇院的歌劇人展示了不拘一格的藝術先鋒精神,也為未來歌劇創(chuàng)作形式的多樣化提出了一種新的可能。它區(qū)別于舞臺呈現給觀眾的全方位的視聽感受,而是通過視頻的鏡頭語言去引領觀眾欣賞和感悟。如果說,舞臺版的歌劇可以通過舞美、燈光、布景等各個方面來配合演員的演唱和表演,那攝影機鏡頭拍下的畫面,則需要將這廣義的表達,通過不同的拍攝手法具象為一個個影像信息,來傳遞創(chuàng)作者和表演者的思路、表達作品的內涵與情感。
全劇都是以極簡的黑色幕布作為背景,僅通過一個病房的環(huán)境背景來呈現醫(yī)患的人物關系,小規(guī)模的制作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演員的表演空間,而此時視頻鏡頭語言的組織和運用就對劇情做了很好的補充和解讀,與光影的緊密配合還更具象征意味。
男高音詠嘆調《春天必定到來》是醫(yī)生的內心獨白,演員特寫鏡頭中,暖黃的燈光始終追隨在救死扶傷的醫(yī)生身上,它象征著白衣天使傳遞生命之光、抗擊疫情必勝的信念之光和疫情過后春暖花開的燦爛陽光。再如劇中病毒的唱段《我還會再來》中,象征生命受到威脅的紅光一直籠罩在身著黑衣的“病毒”頭上,隨著歌詞“世界無限大”,鏡頭切到演員近景,那束紅光從一點迅速延伸至全臉,象征著病毒蔓延已是全世界共同面對的問題,這場危機需要全人類共同努力才能抵御。
劇中對病毒傳播的擬人化表達,是通過“一鏡到底”的拍攝手法來完成的。群眾演員定格在生活化的瞬間,彌漫的煙霧營造了神秘的空間,象征著人類對病毒毫無防備又知之甚少。男高音歌唱家李想扮演的病毒以猙獰的表情和夸張的動作穿梭在人群中,鏡頭跟隨著他的腳步,也牽引著紅色的追光,仿佛疫情正在悄無聲息地擴散。這種動靜結合的拍攝構思,在視頻畫面中十分巧妙地完成了創(chuàng)作者對病毒傳播這一情境的塑造。
在僅有二十一分鐘的歌劇視頻版中,每一個鏡頭的切換都有著它特別的意義。比如劇中支援護士和醫(yī)生在電話中說出即將去往一線的消息,話音未落,鏡頭借助一個滴注中的輸液瓶,完成了從外景到病房的空間轉場,也為女病患的醒來做了情節(jié)上的鋪墊,并將劇情線引到了她的身上。同樣,當男高音在詠嘆調中唱到“我也有妻兒父母”時,視頻畫面中疊入了一家人在一起的模糊的鏡頭畫面,仿佛訴說著醫(yī)生腦海中浮現的場景,更好地傳遞了歌詞的意境?此茻o意,內有邏輯,這些細節(jié)將劇情表達得更為自然,體現了鏡頭語言無聲的魅力。這部室內微歌劇由中央歌劇院的創(chuàng)作團隊和演職人員,于疫情防控期間,利用極其有限的工作條件,在極短的時間內制作完成,克服了許多困難,用音樂表達了藝術家們與全國人民一起同力協(xié)契、共克時艱的決心,也傳遞了致敬英雄、禮贊生命的正能量。我們的歌劇人,扎根生活沃土,謳歌人間大愛,用自己的實際行動踐行著文藝工作者的責任與擔當。云開月明,春暖花開,過去未去,未來已來!八嚒逼鹂埂耙摺钡拇禾,我們一同走過,陽光與希望同在,就是人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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