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交響樂團復(fù)工演出 指揮家余隆在忙什么
聽說上海交響樂團即將復(fù)工演出,海外音樂家紛紛向音樂總監(jiān)余隆發(fā)信道賀,“真為你們開心!生活終于回來了,恭喜上海的音樂家們,恭喜上海的觀眾們!”
道賀名單里包括大提琴家戈蒂!たㄆ账、小提琴家雷諾·卡普松、指揮家丹尼爾·哈丁、指揮家夏爾·迪圖瓦等大牌藝術(shù)家,在很多國家的劇場還在關(guān)門、演出還遙遙無期時,國際交響勁旅上交的復(fù)工,為古典樂壇點燃了希望、打了強心劑。
“他們很關(guān)注上交,很羨慕我們復(fù)工,是真心為我們喝彩!庇嗦「锌半y以想象,從三月到六月,全球音樂家集體失業(yè),所有音樂會都不開了,所有歌劇都不演了,歷史上從來沒有過。這不僅僅是一場音樂,也是上海給世界的信心!
6月13日晚,面對361位觀眾,余隆將率領(lǐng)上交獻演格里格《索爾維格之歌》、理查·施特勞斯《最后四首歌》、貝多芬的《第六交響曲“田園”》。這是上交所有聲部音樂家在鼠年以來的首次齊聚,也是疫情以來上交首批售票演出之一。
“既致敬逝者,也憧憬未來!边@是余隆對這場音樂會的設(shè)計,曲目也經(jīng)過了特別的調(diào)整和挑選:上半場致敬逝者、最美逆行者,以及環(huán)衛(wèi)、交通、警察等一線工作者;下半場,在貝多芬的“田園”里看到對希望、對未來、對生命的憧憬,貝多芬已經(jīng)不僅僅屬于德國,而是全人類的精神遺產(chǎn)、精神象征。
6月28日,上交2019-20音樂季閉幕音樂會,余隆還要帶團演繹理查·施特勞斯的交響詩《堂·吉訶德》,“人有時候需要堂·吉訶德那種精神,一根筋,專注做一件事,才能完成一些事,才能放棄很多虛無縹緲。”余隆笑說。
余隆上一次在舞臺上的重要亮相,還是1月底率紐約愛樂樂團舉辦“新春音樂會”,那時候,正是中國疫情最兇猛的時候。
很多人勸余隆留在國外,但在2月8日這一天,他堅持回了國。
“所有音樂家都在國內(nèi),我是這個家庭的一員,我要和他們在一起。如果我在外面,我對不起他們!必(zé)任感促使余隆回了國,回過頭看,他感慨,“回來是很正確的,你要對你的城市、你的國家有高度的信任,你要為你的城市、你的國家感到自豪!
因為疫情,余隆今年在美國、英國、法國、瑞士、奧地利、澳大利亞、新西蘭、新加坡的音樂會都取消了。一直以忙碌著稱的余隆停了下來,然而閉關(guān)期間,他也沒閑著。
除了指揮家的頭銜,余隆還有一個身份是藝術(shù)管理者。也因此,他每天都要和上交,和歐美的經(jīng)紀公司、樂團、藝術(shù)家開電話會議,調(diào)整節(jié)目策劃、調(diào)整演出檔期。
“上交建立了一個非常完整的系統(tǒng),所有工作都在有序進行著!庇嗦⊥嘎叮辖坏墓ぷ饔媱澮呀(jīng)排到了2023年,不久便會公布2020-2021年度音樂季,9月開始的新音樂季完全根據(jù)國內(nèi)外疫情設(shè)計,非常嚴謹,以減少無謂的取消和推遲。
在嚴防境外疫情輸入的當(dāng)下,今年年底以前,余隆對海外演出項目進中國持謹慎態(tài)度。在他看來,這也給了中國音樂、中國音樂家一個機會,做一次規(guī)模空前且高質(zhì)量的“大檢閱”,“這在二十年前是很難想象的,你由此可以看出改革開放的生命力有多大,給這個時代帶來多少創(chuàng)造力,很多中國音樂家都是這個時代出來的,這是很值得驕傲的一代人!
疫情期間,余隆也看到了線上音樂會的如火如荼,在他看來,高科技為藝術(shù)插上了翅膀,帶動了信息的傳播,但不會真正取代線下的人文交流。
“線上音樂會你幾乎分不出樂團的好壞,因為可以制作,一流樂團和六流樂團都在線上播,你會覺得沒區(qū)別。但你把做事情的規(guī)矩破壞掉了,一流樂團背后有大量工作,有仔細精準(zhǔn)的排練,有精益求精的工匠精神!
余隆比喻,就像看電影,在線上看和在電影院看,感覺肯定不一樣,“藝術(shù)的沖擊力是要夸張的,但那種沖擊力,你在小小的電腦、小小的手機上感受不到。”“藝術(shù)要直抵人心,一定要人和人面對面交流,要人和人有情感的撞擊!
2003年非典最嚴重時,余隆帶著大提琴家王健和東京愛樂樂團在上海美琪大戲院演出了一場,轟動一時。非典結(jié)束后,中國第一場現(xiàn)場音樂會也是在余隆的帶領(lǐng)下恢復(fù),在廣州。
“這次疫情更嚴重,是全球性的,第一世界、第二世界、第三世界都卷入其中,顯露無疑!鼻安痪茫嗦『痛筇崆偌荫R友友深聊了一次。馬友友感覺,舞臺和觀眾之間的那種親密關(guān)系很難再回來,因為疫情讓國家之間、城市之間、家庭之間、人與人之間都有了距離,所有距離都在拉開。“這是事實。”余隆坦誠,真正能把大家重新聚攏在一起的,也是藝術(shù),因為人和人可以在藝術(shù)里互相被感動。
除了打不完的電話會議、忙不完的工作,疫情期間,余隆也給自己留了一點時間。
他開始精進英語、法語,以及自己在德國留學(xué)期間學(xué)的德語;他看了一堆書,比如麥家的《人生海海》、劉慈欣的《三體》;他開始騎自行車上班,見到紅燈就老老實實停下來;前不久,他還給自己買了一輛重型摩托,偶爾就要在北京街頭遛一圈,倒在地上要六個人才能扶起來,騎著摩托車的余隆戴著一幅墨鏡,霸氣外露的街拍很快刷屏了朋友圈。
“你們采訪過張文宏嗎?他這個人說話很來勁的,采訪他比采訪我有意思多了。”采訪中途,余隆突然提到了年度偶像“張爸”,“音樂會什么時候恢復(fù)正常,你們要問他。你們可以隔空喊一下,請張文宏來聽我們的音樂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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